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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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六月, 陳硯心跟隨臺裏前往海市準備蘆花電影節采訪。
很不湊巧，她和白曉蝶值機位置挨在一起。三人座，吳辰靠窗, 她在中間，白曉蝶靠過道。
機票是人事部統一購票, 幾位領導和安瑞在後面一個航班，其餘人先行。陳硯心的值機是吳辰幫選的，他想坐靠窗, 又想和她挨在一起，沒想到白曉蝶卡在最後值機，和他們坐在了一起。
吳辰見狀, 撓了撓頭：“陳硯心，咱倆換吧。”
陳硯心說：“沒關系, 你不是想坐窗邊嗎？”
“我不坐也行。”吳辰說，“一會你幫我拍照。”
陳硯心說：“好吧。”
兩人一換過來, 白曉蝶就松了口氣。
吳辰和白曉蝶關系一般, 但比起陳硯心和她, 算是好太多。
一路上除了拍照和分餐時說了幾句話，其餘時間都安安靜靜。
等到了海市, 白曉蝶特地換了和陳硯心遠的房間，吳辰拿著房卡等安瑞, 告訴陳硯心：“他下午就到了。”
臺裏選擇的酒店提供早午晚餐，只要在酒店用餐全部報銷, 陳硯心和另外一位攝影部女生住在一間房, 中午兩個人和吳辰一起去了酒店二樓。
三個人用完餐, 攝影部女生去另一個房間找同事，吳辰去了陳硯心房間。
他給安瑞打電話, 安瑞告訴他臨時有事，機票改簽到晚上，到海市幾乎淩晨。
陳硯心一直聽著。
“你休息會兒吧。”吳辰掛斷電話。
陳硯心也打算休息會兒。
吳辰坐在沙發上，說：“你知道嗎？白曉蝶是Ashley外甥女。”
陳硯心搖頭，回道：“不知道。”
“我也是才聽說。”吳辰坐進了點，一本正經地說，“怪不得這小姑娘能在臺裏混這麽開呢。”
陳硯心：“她又做什麽了？”
“好多活動都有她，那獎金比我這個入職兩三年的都高。”
陳硯心猜到白曉蝶有後臺，但沒想到是這種關系，怪不得陳青如此護著她。
“你怎麽知道？”她問吳辰。
“白曉蝶在Ashley辦公室哭鬧，被其他人聽到了。”吳辰說，“事後Ashley找那些人問聽到了什麽，警告他們不要散播，但這種事情怎麽能瞞得住呢？她以前和曹洋在一塊的時候沒那麽狂的。”
陳硯心評價：“她是挺狂的。”
吳辰說：“你搜集證據搜集得怎麽樣？”
“你問這個做什麽？”
“好奇嘛。”吳辰嘿嘿笑，“你不告她了？”
“沒想好。”陳硯心咨詢過律師，她和陳青的對話全程沒有對她的有利證據，而白曉蝶的道歉信內容模棱兩可，如果白曉蝶死不承認信是她寫的或者信的內容，她就無法推進下去。
陳硯心問吳辰：“如果我告她，你能替我作證嗎？”
吳辰：“做什麽證？”
“證明這封信是白曉蝶親手交給你的，是她寫的。”
吳辰說：“就是她給我的呀，你需要我，我肯定給你作證！”
陳硯心感到一絲慰藉：“謝謝你，吳辰。”
“謝什麽啊。”吳辰說，“都是朋友。”
他差點兒想說，安瑞以前還喜歡過你。
因為他和安瑞關系好，所以總想著對方。
吳辰八卦，但沒在陳硯心面前詢問過李翊賢，因為安瑞交代過他，最好不要冒犯。
安瑞和他說過，陳硯心確實和李翊賢是戀愛關系，但這段關系極其不穩定。
從現狀來看，吳辰覺得陳硯心不像非單身狀態。
吳辰看了眼手機，喃喃道：“安瑞什麽時候到啊……”
聞言，陳硯心隨口道：“他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吳辰說，“找了個女朋友，很漂亮。”
“有照片嗎？”陳硯心問。
“有。”吳辰和安瑞的女朋友一起吃過飯，他手機裏真有安瑞和女朋友的合照，於是翻出來給陳硯心看。
陳硯心接過來，看了眼。
兩個人低頭吃飯，安瑞正在給女生碗裏夾菜，女生齊肩長發，掖至耳後，雖然不是正面照，但是能看得出來眼睛很大，長相秀氣。
“很漂亮。”
“還行。”吳辰拿回手機，打了個呵欠，說，“我回去睡會兒。”
“睡吧。”
“下午吃飯叫我。”
“好。”陳硯心招了招手。
吳辰走後，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從包裏拿出電腦將蘆花電影節所有出場名單重溫一遍，然後編輯為采訪準備的問題。
她昨晚睡得不錯，盡管早起趕飛機，仍不覺疲憊。
一周前，她的生理期姍姍來遲，不枉她服用了那麽長時間的中草藥。如今生理期結束，她正是活力四射的時期。
她在稿件上做標記，把重點寫在紙上，看了四十分鐘，起身做做舒展運動，站在窗邊望遠。
她們住在三十六層，順著窗戶望出去。
天很藍，陽光燦爛，在這樣的天氣裏，街道人流密集，車水馬龍。
陳硯心看了一段時間，不由得在心底做對比。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陳硯心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從小在胡同裏長大，習慣了街坊鄰裏的笑聲。
陳硯心看見遠處茂密的樹葉中透出的一點兒紅，是房頂，也像屋墻，豪車從房前經過。她走回沙發前，結束這場註視。
蘆花電影節那日，陳硯心精神抖擻。
吳辰和她一樣，兩人從不同方向進行播報與采訪。
陳硯心見到許久不見的遲涔，似乎是對spy曝光她私事不滿，在看到臺標時看了眼經紀人，很快經紀人就上前將她擋下。
陳硯心向上級領導尋求指示，領導並為讓她們繼續上前。
整場電影節穩定有序，直到結束。
陳硯心沒看到那個人。
她還以為他會來。
但無論如何，她為這場電影節準備了許久，總算圓滿結束了。
回京市的機票定在第二日早晨，當晚回到酒店已經淩晨，和陳硯心同房間的同事今晚不在，她自己一個人住。
吳辰定了外賣，叫她過去一起吃。
陳硯心洗完澡，卸了妝，換下一身睡衣，敲響了隔壁的門。
安瑞打開門，說：“還挺快。”
陳硯心笑笑，“還行吧。”
“吳辰定了當地菜。”
陳硯心說：“我來嘗嘗。”
吳辰正坐在桌前挨個評價，表情不算太好。
陳硯心看著他，懂得了他表情裏的意思。
陳硯心沒有在他們房間待太久，回來的時候安瑞卻一起跟了過來。
陳硯心詫異地看著他。
安瑞說：“我去你房間坐坐。”
專門避開吳辰，陳硯心不知道他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
安瑞在陳硯心眼裏一直是溫潤細膩的人，有一點兒小脾氣，他人雖然好但一看就不好欺負。
陳硯心笑了一聲，說：“你女朋友會願意嗎？”
安瑞也笑：“她又不在。”
他是開玩笑的。
陳硯心沒收拾好的行李四仰八開地放在地上，她看了一眼，局促地躬身掩蓋，安瑞居高臨下笑著看她，說：“不用收了，都看見了。”
陳硯心躬著身子定住動作，……這行李一時半會兒是挺難收的。
索性不管了。
安瑞開門見山道：“我聽吳辰說，你想告白曉蝶。”
陳硯心一怔：“……很傻嗎？”
“不傻。”安瑞說，“利用法律作為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我覺得挺好的。”
陳硯心松了口氣，隨即反應過來，問他：“你就是想和我說這件事？”
“不然呢。”安瑞說，“還有什麽事？”
“沒什麽。”陳硯心輕輕地笑了笑，“我現在證據不足，只有她寫給我的一封道歉信，信裏內容模棱兩可，她沒有明說背後造謠這件事，反倒論起入職以來我們兩個的情誼……”她感慨道，“真是可笑。”
論起情誼，白曉蝶事後的態度，也並為讓她感覺到兩人之間有情可論。
她現在只是覺得，這件事拖的越久不了了之的概率就越大，而且陳青將她和白曉蝶隔得很遠，幾乎沒有遇見的可能性。
還有就是，雖然她和李翊賢的關系沒有再傳到她耳裏，可臺裏私下仍是在議論。
安瑞說：“我來幫你。”
陳硯心：“……怎麽幫？”
安瑞想了想，說：“我試一試。”
安瑞是個很靠譜的人。
回到京市不過幾日，他便給陳硯心發來一段白曉蝶親口承認她在背後造謠的錄音。
安瑞對白曉蝶說：“我挺欣賞她（陳硯心）的。”
“你眼光這麽差嗎？”白曉蝶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悄悄對他說，“你不知道她和李翊賢有一腿嗎？我之前扭傷腳，送我去醫院的就是李翊賢的助理。”
安瑞說：“這麽說，她還幫過你？”
“不過就是沾了李翊賢的光而已。”白曉蝶無所謂的說，“算不上幫不幫的。”
安瑞：“我聽說你和她之前因為這件事吵過。”
白曉蝶氣沖沖道：“可不，她敢做不敢當，明明就是被李翊賢包/養了，還算到我頭上！”
安瑞試探性地詢問：“你說的是陳硯心嗎？”
白曉蝶：“不是她還是誰啊。”
……
陳硯心立刻打車去到警局報案。
如果是以前，就算是是在幾天前，她聽到白曉蝶的話一定會勃然大怒，但是現在，她心底竟然升起一抹慶幸和欣喜。
她迫切到忘記回覆安瑞，直到對方電話打來，問她：“你怎麽樣？”
陳硯心說：“我在去警局的路上。”
---
白曉蝶在陳硯心報案當晚就被通知來到警局，安瑞比她來得更早。
她到底年輕，只顧著造謠過癮，卻忘記給別人帶來痛苦的同時，自己一定會受到懲罰。
在陳硯心的對峙以及強表情不原諒的態度後，白曉蝶被處於行政拘留十五日，留案底以及通知工作單位的處罰。
忙到深夜，安瑞一直陪著她。
最後離開的時候，安瑞的女朋友也來了。
陳硯心誠懇地道謝：“太謝謝你們了。”
安瑞女朋友笑著說：“你沒事就好。”
陳硯心很難形容最近一段時間她心裏的感受，雖然她的生活目前為止看似沒有變化，但早已翻天覆地。
她和李翊賢是一段不得公開的戀愛關系，並非白曉蝶口中所說。мм
這其中含義完全不同，她沒有辦法做到心無旁騖地去聽別人怎麽講。
但是面對這樣的聲音，陳硯心有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至少從今以後，她都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沖動，再把自己搞成一團糟了。
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
六月一過，天氣更加炎熱。
自那天起，白曉蝶再也沒來過臺裏，因為吳辰知道真相，所以她因為造謠被拘留的事情很快傳得人盡皆知。
陳青為了保全面子，特地在組員會議中澄清她並非白曉蝶的親戚，希望各位組員註意，不要口口相傳。
陳青既然發話，組員們只有為她澄清。
白曉蝶的事情在臺裏傳了一兩個月，後來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陳硯心死性不改地給李翊賢打過電話。
李翊賢接起來，問她什麽事情。
她無比虔誠的、認認真真地同他解釋，上次和鐘錦心見面時，生氣不是她本意，而是她覺得對方並不願意和她相認。
那一瞬間李翊賢真想罵她：人家大老遠從港市飛過來了，你還在那裏糾結人家想不想認你？
但他只是默了幾秒，說：“沒事兒，都過去了。”
陳硯心緊忙說：“那天我心情不好，因為同事造謠我被你包/養，上司把我開除了。”
李翊賢呵呵笑說，那不應該開除造謠的那個人，開除你做什麽？編故事也編得像點兒，不要邏輯不通。
陳硯心倏然怔住，她說的是真的，只是聽起來匪夷所思。
“真的。”她說，“我和造謠者吵架了，她……比我有後臺。”
“那就更搞笑了。”李翊賢說，“我不是你後臺麽？怎麽當時沒聽你說。”
陳硯心一點兒沒生氣，只是問他：“我們就這樣了嗎？”
李翊賢欲言又止，到底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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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陳硯心跟隨臺裏前往海市準備蘆花電影節采訪。
很不湊巧，她和白曉蝶值機位置挨在一起。三人座，吳辰靠窗, 她在中間，白曉蝶靠過道。
機票是人事部統一購票, 幾位領導和安瑞在後面一個航班，其餘人先行。陳硯心的值機是吳辰幫選的，他想坐靠窗, 又想和她挨在一起，沒想到白曉蝶卡在最後值機，和他們坐在了一起。
吳辰見狀, 撓了撓頭：“陳硯心，咱倆換吧。”
陳硯心說：“沒關系, 你不是想坐窗邊嗎？”
“我不坐也行。”吳辰說，“一會你幫我拍照。”
陳硯心說：“好吧。”
兩人一換過來, 白曉蝶就松了口氣。
吳辰和白曉蝶關系一般, 但比起陳硯心和她, 算是好太多。
一路上除了拍照和分餐時說了幾句話，其餘時間都安安靜靜。
等到了海市, 白曉蝶特地換了和陳硯心遠的房間，吳辰拿著房卡等安瑞, 告訴陳硯心：“他下午就到了。”
臺裏選擇的酒店提供早午晚餐，只要在酒店用餐全部報銷, 陳硯心和另外一位攝影部女生住在一間房, 中午兩個人和吳辰一起去了酒店二樓。
三個人用完餐, 攝影部女生去另一個房間找同事，吳辰去了陳硯心房間。
他給安瑞打電話, 安瑞告訴他臨時有事，機票改簽到晚上，到海市幾乎淩晨。
陳硯心一直聽著。
“你休息會兒吧。”吳辰掛斷電話。
陳硯心也打算休息會兒。
吳辰坐在沙發上，說：“你知道嗎？白曉蝶是Ashley外甥女。”
陳硯心搖頭，回道：“不知道。”
“我也是才聽說。”吳辰坐進了點，一本正經地說，“怪不得這小姑娘能在臺裏混這麽開呢。”
陳硯心：“她又做什麽了？”
“好多活動都有她，那獎金比我這個入職兩三年的都高。”
陳硯心猜到白曉蝶有後臺，但沒想到是這種關系，怪不得陳青如此護著她。
“你怎麽知道？”她問吳辰。
“白曉蝶在Ashley辦公室哭鬧，被其他人聽到了。”吳辰說，“事後Ashley找那些人問聽到了什麽，警告他們不要散播，但這種事情怎麽能瞞得住呢？她以前和曹洋在一塊的時候沒那麽狂的。”
陳硯心評價：“她是挺狂的。”
吳辰說：“你搜集證據搜集得怎麽樣？”
“你問這個做什麽？”
“好奇嘛。”吳辰嘿嘿笑，“你不告她了？”
“沒想好。”陳硯心咨詢過律師，她和陳青的對話全程沒有對她的有利證據，而白曉蝶的道歉信內容模棱兩可，如果白曉蝶死不承認信是她寫的或者信的內容，她就無法推進下去。
陳硯心問吳辰：“如果我告她，你能替我作證嗎？”
吳辰：“做什麽證？”
“證明這封信是白曉蝶親手交給你的，是她寫的。”
吳辰說：“就是她給我的呀，你需要我，我肯定給你作證！”
陳硯心感到一絲慰藉：“謝謝你，吳辰。”
“謝什麽啊。”吳辰說，“都是朋友。”
他差點兒想說，安瑞以前還喜歡過你。
因為他和安瑞關系好，所以總想著對方。
吳辰八卦，但沒在陳硯心面前詢問過李翊賢，因為安瑞交代過他，最好不要冒犯。
安瑞和他說過，陳硯心確實和李翊賢是戀愛關系，但這段關系極其不穩定。
從現狀來看，吳辰覺得陳硯心不像非單身狀態。
吳辰看了眼手機，喃喃道：“安瑞什麽時候到啊……”
聞言，陳硯心隨口道：“他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吳辰說，“找了個女朋友，很漂亮。”
“有照片嗎？”陳硯心問。
“有。”吳辰和安瑞的女朋友一起吃過飯，他手機裏真有安瑞和女朋友的合照，於是翻出來給陳硯心看。
陳硯心接過來，看了眼。
兩個人低頭吃飯，安瑞正在給女生碗裏夾菜，女生齊肩長發，掖至耳後，雖然不是正面照，但是能看得出來眼睛很大，長相秀氣。
“很漂亮。”
“還行。”吳辰拿回手機，打了個呵欠，說，“我回去睡會兒。”
“睡吧。”
“下午吃飯叫我。”
“好。”陳硯心招了招手。
吳辰走後，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從包裏拿出電腦將蘆花電影節所有出場名單重溫一遍，然後編輯為采訪準備的問題。
她昨晚睡得不錯，盡管早起趕飛機，仍不覺疲憊。
一周前，她的生理期姍姍來遲，不枉她服用了那麽長時間的中草藥。如今生理期結束，她正是活力四射的時期。
她在稿件上做標記，把重點寫在紙上，看了四十分鐘，起身做做舒展運動，站在窗邊望遠。
她們住在三十六層，順著窗戶望出去。
天很藍，陽光燦爛，在這樣的天氣裏，街道人流密集，車水馬龍。
陳硯心看了一段時間，不由得在心底做對比。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陳硯心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從小在胡同裏長大，習慣了街坊鄰裏的笑聲。
陳硯心看見遠處茂密的樹葉中透出的一點兒紅，是房頂，也像屋墻，豪車從房前經過。她走回沙發前，結束這場註視。
蘆花電影節那日，陳硯心精神抖擻。
吳辰和她一樣，兩人從不同方向進行播報與采訪。
陳硯心見到許久不見的遲涔，似乎是對spy曝光她私事不滿，在看到臺標時看了眼經紀人，很快經紀人就上前將她擋下。
陳硯心向上級領導尋求指示，領導並為讓她們繼續上前。
整場電影節穩定有序，直到結束。
陳硯心沒看到那個人。
她還以為他會來。
但無論如何，她為這場電影節準備了許久，總算圓滿結束了。
回京市的機票定在第二日早晨，當晚回到酒店已經淩晨，和陳硯心同房間的同事今晚不在，她自己一個人住。
吳辰定了外賣，叫她過去一起吃。
陳硯心洗完澡，卸了妝，換下一身睡衣，敲響了隔壁的門。
安瑞打開門，說：“還挺快。”
陳硯心笑笑，“還行吧。”
“吳辰定了當地菜。”
陳硯心說：“我來嘗嘗。”
吳辰正坐在桌前挨個評價，表情不算太好。
陳硯心看著他，懂得了他表情裏的意思。
陳硯心沒有在他們房間待太久，回來的時候安瑞卻一起跟了過來。
陳硯心詫異地看著他。
安瑞說：“我去你房間坐坐。”
專門避開吳辰，陳硯心不知道他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
安瑞在陳硯心眼裏一直是溫潤細膩的人，有一點兒小脾氣，他人雖然好但一看就不好欺負。
陳硯心笑了一聲，說：“你女朋友會願意嗎？”
安瑞也笑：“她又不在。”
他是開玩笑的。
陳硯心沒收拾好的行李四仰八開地放在地上，她看了一眼，局促地躬身掩蓋，安瑞居高臨下笑著看她，說：“不用收了，都看見了。”
陳硯心躬著身子定住動作，……這行李一時半會兒是挺難收的。
索性不管了。
安瑞開門見山道：“我聽吳辰說，你想告白曉蝶。”
陳硯心一怔：“……很傻嗎？”
“不傻。”安瑞說，“利用法律作為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我覺得挺好的。”
陳硯心松了口氣，隨即反應過來，問他：“你就是想和我說這件事？”
“不然呢。”安瑞說，“還有什麽事？”
“沒什麽。”陳硯心輕輕地笑了笑，“我現在證據不足，只有她寫給我的一封道歉信，信裏內容模棱兩可，她沒有明說背後造謠這件事，反倒論起入職以來我們兩個的情誼……”她感慨道，“真是可笑。”
論起情誼，白曉蝶事後的態度，也並為讓她感覺到兩人之間有情可論。
她現在只是覺得，這件事拖的越久不了了之的概率就越大，而且陳青將她和白曉蝶隔得很遠，幾乎沒有遇見的可能性。
還有就是，雖然她和李翊賢的關系沒有再傳到她耳裏，可臺裏私下仍是在議論。
安瑞說：“我來幫你。”
陳硯心：“……怎麽幫？”
安瑞想了想，說：“我試一試。”
安瑞是個很靠譜的人。
回到京市不過幾日，他便給陳硯心發來一段白曉蝶親口承認她在背後造謠的錄音。
安瑞對白曉蝶說：“我挺欣賞她（陳硯心）的。”
“你眼光這麽差嗎？”白曉蝶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悄悄對他說，“你不知道她和李翊賢有一腿嗎？我之前扭傷腳，送我去醫院的就是李翊賢的助理。”
安瑞說：“這麽說，她還幫過你？”
“不過就是沾了李翊賢的光而已。”白曉蝶無所謂的說，“算不上幫不幫的。”
安瑞：“我聽說你和她之前因為這件事吵過。”
白曉蝶氣沖沖道：“可不，她敢做不敢當，明明就是被李翊賢包/養了，還算到我頭上！”
安瑞試探性地詢問：“你說的是陳硯心嗎？”
白曉蝶：“不是她還是誰啊。”
……
陳硯心立刻打車去到警局報案。
如果是以前，就算是是在幾天前，她聽到白曉蝶的話一定會勃然大怒，但是現在，她心底竟然升起一抹慶幸和欣喜。
她迫切到忘記回覆安瑞，直到對方電話打來，問她：“你怎麽樣？”
陳硯心說：“我在去警局的路上。”
---
白曉蝶在陳硯心報案當晚就被通知來到警局，安瑞比她來得更早。
她到底年輕，只顧著造謠過癮，卻忘記給別人帶來痛苦的同時，自己一定會受到懲罰。
在陳硯心的對峙以及強表情不原諒的態度後，白曉蝶被處於行政拘留十五日，留案底以及通知工作單位的處罰。
忙到深夜，安瑞一直陪著她。
最後離開的時候，安瑞的女朋友也來了。
陳硯心誠懇地道謝：“太謝謝你們了。”
安瑞女朋友笑著說：“你沒事就好。”
陳硯心很難形容最近一段時間她心裏的感受，雖然她的生活目前為止看似沒有變化，但早已翻天覆地。
她和李翊賢是一段不得公開的戀愛關系，並非白曉蝶口中所說。мм
這其中含義完全不同，她沒有辦法做到心無旁騖地去聽別人怎麽講。
但是面對這樣的聲音，陳硯心有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至少從今以後，她都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沖動，再把自己搞成一團糟了。
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
六月一過，天氣更加炎熱。
自那天起，白曉蝶再也沒來過臺裏，因為吳辰知道真相，所以她因為造謠被拘留的事情很快傳得人盡皆知。
陳青為了保全面子，特地在組員會議中澄清她並非白曉蝶的親戚，希望各位組員註意，不要口口相傳。
陳青既然發話，組員們只有為她澄清。
白曉蝶的事情在臺裏傳了一兩個月，後來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陳硯心死性不改地給李翊賢打過電話。
李翊賢接起來，問她什麽事情。
她無比虔誠的、認認真真地同他解釋，上次和鐘錦心見面時，生氣不是她本意，而是她覺得對方並不願意和她相認。
那一瞬間李翊賢真想罵她：人家大老遠從港市飛過來了，你還在那裏糾結人家想不想認你？
但他只是默了幾秒，說：“沒事兒，都過去了。”
陳硯心緊忙說：“那天我心情不好，因為同事造謠我被你包/養，上司把我開除了。”
李翊賢呵呵笑說，那不應該開除造謠的那個人，開除你做什麽？編故事也編得像點兒，不要邏輯不通。
陳硯心倏然怔住，她說的是真的，只是聽起來匪夷所思。
“真的。”她說，“我和造謠者吵架了，她……比我有後臺。”
“那就更搞笑了。”李翊賢說，“我不是你後臺麽？怎麽當時沒聽你說。”
陳硯心一點兒沒生氣，只是問他：“我們就這樣了嗎？”
李翊賢欲言又止，到底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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